在呼和浩特这地界儿,健美集团的买卖那可是遍地开花,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影子。说起来,这都得归功于他们的大当家来春明,那人可是个精明的主儿,专门爱在市场冷清的时候抄底拿地,等风向一转,嘿,转手就赚个盆满钵满。这不,最近他又在广东中山瞅准了一块宝地,打算亲自坐镇,少说也得在那呆上半年。
早些时候,在咱呼和浩特,加代那小子找了太原的李满林,帮着他摆平了苗家兴那档子烂事儿。来春明看在眼里,觉得这加代,年纪轻轻的,办起事儿来却是个靠谱的主儿,心里头对他那是相当看重。这不,新盘子一开盘,来春明第一个就想到了加代。
一大早,天才蒙蒙亮,也就七点多吧,来春明就拿起电话给加代拨了过去。没想到,加代还真给接了:“明哥,这么早啊!”
“哈哈,你小子挺勤快嘛,我还以为你还在被窝里跟周公下棋呢,每天晚上喝得那么嗨。”
加代嘿嘿一笑:“昨晚是喝得有点晚,但明哥的电话,我能不接嘛?有啥指示?”
来春明一听,乐道:“好事儿!没好事我能这么一大早扰你清梦?你现在说话方便不?”
“方便,明哥你说。”
来春明神秘兮兮地说:“你跟我出趟差,带你去捞点外快。”
“捞外快?明哥你要带我发财啊?”加代有些意外。
来春明拍了拍胸脯:“跟我还见外啥?代弟,我知道你在道上混得开,但我虽然不沾那行,可我心里头对你那是真佩服。哥给你花点钱,那不是应该的嘛?”
“哥,你到底带我去哪儿发财啊?”
“广东中山,知道不?”
加代想了想:“就是挨着珠海那块儿?”
“对头,你怎么知道?你去过啊?”
加代支吾了一下:“我……你先说事儿吧。”
来春明这才说道:“我在那边搞了一块大地盘。你反正也没啥事儿,跟我去逛逛,我带你四处玩玩。那边我还有几个铁哥们儿,带你在广州好好转一转,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。要是想旅游,把你媳妇也带上,我带你们去香港澳门开开眼。然后再领你去瞧瞧我在中山的买卖,那规模,杠杠的!”
加代一听,来了兴趣:“那你啥时候出发?”
来春明笑着说:“这不是看你嘛。”“要不咱明天就走?”加代一提议,来春明立刻拍板,“行,咱明天就启程!”“哎,我说我得回深圳一趟呢。”来春明一听这话,整个人都懵了:“啥?咋还要回深圳啊?这是唱的哪一出啊?”
加代笑着跟他解释:“我在深圳捣鼓了点小本买卖,虽然不大,但也得照看照看。对了,明哥,你去中山打算待多久啊?”
“怎么也得一个月吧。”来春明说道。
加代一拍大腿:“那行,我陪你到中山溜达一圈,之后你跟我回深圳瞅瞅我的小生意咋样?”
来春明一听,琢磨了下:“哦,那行啊。我直接飞珠海,你也飞珠海,咱俩一块儿奔中山去。”
“没问题,我从北京直飞过去,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!”加代爽快的答应道。
到了中午,加代给丁健打了个电话:“健子,你给孟军说一声,你俩准备准备,明天跟我跑一趟中山,然后再回深圳。”
“好嘞,哥。我这就去跟孟军说。需要叫上马三不?”丁健问道。
“算了,他最近忙得跟陀螺似的,就别打扰他了。”加代说道。
“行嘞,知道了!”丁健挂了电话。
这马三自从帮密云歪嘴子摆了摊卖了烟,就整天往密云窜,忙得不亦乐乎。王瑞呢,已经订好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飞珠海的票。
第二天,来春明先到珠海。健美集团的副总邹宇还有来春明在中山的铁哥们韩建东,带着一帮人早早地就在机场候着了。来春明一到,就跟邹宇他们握了握手,拉着韩建东的手说:“建东啊,最近辛苦了!”
“董事长,不辛苦,应该的。”韩建东连忙摆手说道,“咱走吧!”
来春明却停下了脚步:“等等吧。北京有个哥们儿,早上给我发信息说他中午到。咱先在机场吃个饭,等他来了一起走。”
邹宇好奇地问:“是不是代哥啊?”来春明笑着点了点头。
到了中午十二点,代哥的航班准时落地。一出机场,他就看到了来春明,两个人一见面,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:“明哥!”
“这一晃都快四个月没见了吧?”来春明感慨道。
加代算了算:“快四个月了,时间过得真快啊!”
“来,我给你介绍下。”来春明拉着加代说道,“邹宇就不用多说了,你俩都熟。邹宇,这是代哥!”邹宇伸出手,笑着打招呼:“你好,代哥!”“邹总好!”加代也笑着回应。来春明接着介绍:“这是我中山的铁哥们儿,也是我亲弟弟,韩建东。他以前跟我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……”在中山那块地界儿混日子的事儿,那都是老黄历咯,如今我跟着搞房地产,也是捞了不少金。来来来,给你们介绍介绍,这位是四九城里响当当的哥们儿,加代!”
“嘿,你好啊,代弟,瞅着我这岁数比你大点吧?我今年四十二咯。”韩建东咧嘴笑道。
“东哥好!”加代爽快地回应。
韩建东大手一挥,“别傻站着啦,咱边走边唠!去中山那边儿,我啥都安排妥当啦!”来春明也跟着点了点头。
他们一行人坐着霸气的虎头奔,后头还跟着俩加长林肯,浩浩荡荡就往中山奔去了。
到了中山市中心最气派的那家酒店,房间也给安排好了,等着吃晚饭的空儿,大伙儿围一块儿瞎扯。
韩建东瞅着加代,“老弟啊,我听说你在深圳还有买卖呢,你是干啥营生的?”
“小本生意,倒腾点儿手机电脑啥的,早些年还卖过大哥大呢。”
“哎呀,那可是肥差啊,一般人可干不来,没少跟人动粗吧?说实话,是不是老打架?”加代哈哈一笑,“那当然,那都不是事儿。”韩建东也跟着点头称是。
来春明插话道:“东弟啊,我跟你说,代弟在四九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,讲义气得很。那会儿我跟他一个哥们儿闹了点儿误会,我找了两三百号人,结果代弟一个人就来了,面对面站着,愣是一点儿不怵。还有在呼和浩特,我兄弟带了三十来号人,硬是对付了一百多个,那可是狠角色!”
“哎呀,了不起啊,代弟真是年轻有为!”韩建东竖起了大拇指。话锋一转,“明哥,咱还是聊聊正事吧。”
“地皮那边儿咋样了?”来春明问韩建东。
来春明的项目就在中山市中心的黄金地段,当时拿地皮的时候,健美集团出价最低,多少公司和包工头儿都眼馋呢。韩建东叹了口气,“不少人找我呢,啥招儿都使上了。”
来春明一听,赶紧问:“没事吧?”“没啥大事儿,有兄弟我在这儿顶着呢。明哥,打架我不怕,他来了就干,不过吧,有点儿小插曲……”韩建东话说一半就咽回去了。
来春明急了,“咋了?快说啊。”韩建东拍了拍桌子,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,咱们得早点儿找几个帮手来。眼瞅着这边就要动工了,万一他们来捣乱,咱们可咋办?”
来春明一听这话,摆了摆手,转头跟邹宇说:“小宇,你去准备一百万,再找些年轻人,把里里外外的关系都给我打点好了。”
韩建东一听这话,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:“那就没问题了。明哥,你放心,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,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。咱们下楼吃饭吧,我都安排妥当了。代弟,你能喝点儿不?”
加代笑了笑,说:“少喝点儿还行。”
来春明一听这话,乐了:“哎呀,他还少喝?他最能喝了,咱俩以前喝酒,一人七八斤都不在话下。建东,你指定喝不过他。”
韩建东惊讶道:“真的假的?今晚咱可得好好较量较量。老弟,看你挺豪爽的,这几个兄弟也别客气,都多喝点儿。”
“好嘞!”丁健和孟军连连点头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酒店包厢走去,准备开饭。加代走在最前面,来春明、邹宇和韩建东在后面跟着。韩建东问来春明:“明哥,我不明白,这位兄弟是从四九城过来的?”
“对啊!”来春明点了点头。
“我就是多问一句,他是来咱们这儿投资,还是咋回事儿?”韩建东好奇地问道。
来春明解释道:“不是来投资的。我带他过来的,他人挺不错的,在四九城挺讲义气。他手头没啥钱,我就想帮帮他。”
“哦,哦……那我这边……”韩建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来春明说:“我是这么想的,建东,有啥说啥,给我这兄弟留点儿股份。他说在深圳有两个小买卖,估摸着是给我面子呢,其实也没挣啥大钱。真正挣钱的人,哪有时间玩社会啊,对不对?给留点儿股份,他这次跟我来一趟,回去怎么也得揣个几百万,甚至七八百万、上千万回去!咱哥们儿不得拉他一把吗?”
韩建东一听这话,立刻说道:“行,我明白了。”“邹宇,你可得记住了啊,到时候别忘了。”来春明还不忘叮嘱一句。
“好嘞!”邹宇爽快地答应了……
酒过三巡,菜也吃得差不多了。来春明开口说:“代弟,哥可不是小看你,知道你爱面子。今天都是自家人,建东是我铁哥们儿,咱们都别见外……”邹宇啊,那可是我的左膀右臂,这些年外面的大风大浪都是他替我闯的。”加代一听这话,立马接口:“哦,我俩见过面,知道他的厉害。”
来春明接着唠:“建东这小子,九六年就跟了我,一开始在呼和浩特帮我盯着那摊子事儿,后来南边需要人手,他又调过去帮我跑前跑后。今天你来一趟不容易,哥想着给你点实惠,给你一两个干股。跟着哥混,哪能让你白忙活呢?就是想让你日子过得好点,回去能多揣点银子,不管是继续在社会上闯荡还是干别的,都行。咱得把日子过滋润了,至少得让你媳妇跟着你不愁吃穿。”
加代一听这话,赶紧摆手:“哥,我先谢谢您嘞,但这钱我真不能要。我就是来给您搭把手的,旅游啥的都没问题,但这钱我真拿不走。”
来春明一摆手:“哎,你就别跟哥这儿犟了,有啥不能要的?你再有钱,能有哥多吗?实话跟你说,哥手指头缝里漏点,你都够花一辈子了。你就别客气了,要脸就跟哥拿!”
韩建东也在旁边帮腔:“来哥,我跟代弟虽然刚认识,但我看得出来,老弟是个有胆识的人。哥四十好几的人了,啥人都碰见过,就没见过明哥对谁这么上心过,连我都不例外。老弟,你就听明哥的,这次你没白来。我也不跟你吹,你不是在深圳有点小买卖吗?以后在中山有啥需要帮忙的,一个电话的事儿。大事我不敢打包票,但小事儿绝对没问题,深圳的事儿找我,也好使,你放心!”加代一听这话,立马说:“好嘞,咱留个电话,以后好联系。”
韩建东问:“你号码多少?我打给你。”加代报了号码,韩建东一看,笑着说:“你这号码挺有派头啊!我记下了。”加代也存了韩建东的号。
正当包间里大伙儿喝得热火朝天的时候,韩建东的手机响了。他拿起来看了一眼,说:“你们先喝着,我接个电话。”
韩建东接起电话:“喂,马六啊,我正吃饭呢,有啥急事儿?”
“建东,你在哪呢?我找你去。”
韩建东说:“我这儿正陪着集团董事长吃饭呢。有啥事儿电话里说吧,方便快捷。”
“没啥大事儿,就是那地皮的事儿。我跟你说,你自己搞不定,得带上我一起。”韩建东对着电话喊道:“嘿,哥们儿,稍微等我一下行不?我这儿正招待朋友呢。”
“我不管那些,咱俩认识有一年多了吧?我也没少给你帮忙吧?你得讲点道义。”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。韩建东笑了笑:“你继续唠。”
“那块地皮你让我让给你?门儿都没有,但你得带上我一起玩。那一半股份,我要定了。你要是不给,你也别想干,我非搅黄你不可!”对方气势汹汹。
“行,明天你来工地,咱当面说。”韩建东说完就挂了电话,转头对大伙儿说:“没事,没事,咱继续喝。”加代没搭话,来春明好奇地问:“咋了,建东?”
“没事,就一个搞工程的哥们儿打的电话。”韩建东摆了摆手。
来春明还是关心地问:“没啥大事儿吧?”
“没事,明天我跟他再聊聊。”韩建东淡定地说。来春明一听,拍了拍胸脯:“正好我明天也在,一块儿过去瞅瞅。工地那边都挺顺溜的吧?”
“挺好的。哎,正好董事长你也在,给点儿建议。工人、设备都到位了,规划图也出来了,你过去把把关。”韩建东说。
“行,代弟,明天咱一起去。”来春明一看有显摆的机会,心里乐开了花。
“正好也让你们看看明哥在这儿生意有多大。”来春明瞅着加代,眼神里满是得意。
“行啊,明哥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加代回应道。加代又问:“回深圳不急吧?”
“不急,这边的事儿还没弄利索呢。”来春明一听加代这么问,知道他有戏。
来春明接着说:“等忙完了,你不是说要请我在深圳转转吗?我跟你一起去。在四九城,你确实混得开,明哥我得承认。但到了南方,你得靠明哥我,我们这帮兄弟聚在一起,那能量可大了去了。”
“好嘞,明哥,邹总,东哥,我敬你们一杯!”说完,四个人碰了杯,一饮而尽。
第二天一早,邹宇和韩建东开着车,带着来春明和加代去了工地。一到地方,邹宇就拿着图纸给来春明介绍:“你看这商业街、步行街、学校、宾馆,啥都有......”
来春明一把把加代拉到身边,炫耀道:“代弟,你看看我这生意咋样?”
加代看了一眼,摸了摸下巴说:“我这方面不太懂,但看这规模挺大,位置也挺好,这应该是市中心吧?”
来春明一听,脸上笑开了花:“正宗的市中心!以后这儿可热闹了。”......
就在这时,一辆老捷豹缓缓驶来,打头阵,后面还跟着几辆红旗轿车,排场大得很......六辆蓝鸟车轰隆隆地开进了那片临时搭起的建筑区域。来春明瞅着这一幕,好奇地问:“哎,这是唱的哪一出啊?”
车刚停稳,从里头窜下来二三十号人,一看那打扮做派,就像是街面上混的。
打头的一人扯着嗓子喊:“建东!建东在哪呢?”
韩建东一眼瞅见领头的是马六子,后面还紧跟着个大佬模样的郭红。来春明瞥了一眼,说:“建东,你去瞅瞅他们这是要干啥。”
“好嘞,哥,您稍等会儿。”韩建东拔腿就跑了过去。邹宇凑过来跟来春明嘀咕:“董事长,那领头的叫马六,这一片的地头蛇,半个月前就来闹过一次。听说他手底下有上百号人呢,专门包工程。”
韩建东快步跑到马六面前,抬手打招呼:“六子,红哥!”
郭红看上去得有五十好几,大背头梳得油光锃亮,戴着一副茶色变色镜,轻轻点了点头:“你跟六子聊吧。”
韩建东把目光转向马六,质问:“六子,你带这么多人来,想干啥?”
马六嗓门一高:“干啥?昨晚电话里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?这工地得分我一半,我不会白拿,我拿钱入股。工人、设备我都现成的,给你打工。咱俩合伙干,你为啥不带上我?”
韩建东赶紧打断:“你能不能小点声?咱们董事长来了,别在这儿找不痛快。”
马六撇撇嘴:“我才不在乎什么董事长不董事长的。韩建东,我把话撂这儿,这工程我要拿不到手,你也别想消停。”
韩建东急眼了:“你这是逼我呢,诚心给我难堪是吧?今天我大老板来视察,你非得挑这时候来闹?”
马六梗着脖子:“我不管那么多,赶上了就赶上了。我就问你,同不同意我入股?不同意的话,我把外头那帮兄弟都叫进来,他们还在外头候着呢。”
韩建东没辙了,转头求郭红:“红哥,你给评评理,哪有这样办事的?我平时可待你们不薄,为啥非得今天来?咱们换个时间谈不行吗?”“你们放心,问题我肯定给你们摆平,这工程不给,我回头给你们找别的活儿,补偿到位,总行了吧?”郭红吐了个烟圈,摆出一副老练的样子,弹了弹烟灰,朝马六使了个眼色,“六子,打电话。”
马六一听,嘴里嘀咕了句脏话,手立马按上了电话。韩建东急了,喊道:“六子!红哥,咱别这样!”
郭红瞪了韩建东一眼:“你给我消停会儿,让六子打电话,别在这瞎搅和!”
只见马六对着电话吼了起来:“都给我进来,快点,家伙都带上!”
韩建东一看这架势,心里直打鼓:“哎,你们这是要干啥呀?红哥,这是唱的哪出?”
郭红冷笑了一下:“没啥,就是让你瞧瞧得罪我们的下场。你们董事长再牛,到了这儿,也得给我个说法。”话音刚落,大门呼啦啦涌进来五六十号人,人手一件家伙,吵吵嚷嚷地往里挤。大家的眼光都被吸过去了。来春明见状,问了一句:“这是没谈拢?”
丁健和孟军也看到了,但代哥没发话,他俩也不敢动。八十多人威风凛凛地站在郭红身后,围了个半圆。
郭红瞅着韩建东说:“老弟,咱别磨叽了。我打听过了,你们董事长是呼和浩特的来春明。你把他叫来,我跟他说道说道。谈妥了,啥事没有。我也不贪心,工程分我一杯羹,我再投点钱入股。我跟你说,饭得大家吃,钱也得大家赚。你跟董事长说,他明白这个理儿。”
没等韩建东去叫,来春明自个儿走过来了,加代紧跟在他身后,就两三步远。
走到跟前,韩建东介绍:“这是我们董事长来春明!”
郭红夹着烟,打了个招呼:“来董事长,你好啊!今天请你来,是想跟你聊聊。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……”
突然,郭红好像瞅见啥了,话说到一半就停了。马六也愣了。来春明一脸懵,不知道咋回事。
郭红一把扔掉烟,摆了摆手,惊讶地说:“哎,哥们儿,等会儿……”“哎,瞅着你咋这么面熟呢?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?你瞅着就像深圳那边的。”加代笑着摆了摆手,回了句:“嗨,你好啊。”
这时候,郭红绕过来春明,两只手伸得老长,一脸热乎地说:“哎呀妈呀,你好你好!咱可真有缘啊!”来春明眼睛也跟着郭红转,边上那些人也都好奇地瞅着。韩建东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俩人握了握手,郭红一拍脑门:“我想起来了,你不就是那个加代嘛!”加代还是微笑着:“你好啊。”
“我姓郭,郭红。之前我去深圳办过事,见过你。真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能遇见你!”郭红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。
加代问了句:“你来这儿干啥来了?”
“没啥大事,就是来谈谈工程的事。这项目是你朋友的吧?”郭红回道。
加代拍了拍郭红的肩膀:“走走走,咱找个地儿聊聊去。”
俩人就往旁边走了十来米,郭红从兜里掏了根烟递给加代,还亲自给点上。
加代深吸一口,开口说了句:“老哥啊……”
郭红连忙摆手:“哎呀妈呀,你可别叫我老哥,直接叫我郭红就成。”
加代挺认真地说:“那哪行,就得叫老哥。你就叫我代弟好了。”
郭红乐呵呵地说:“行嘞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加代拍了拍老哥的肩膀说:“刚才我啥也没想,就把你拽过来问问。其实吧,我跟董事长来春明是铁哥们儿。”
郭红一听,瞪大眼睛说:“哎哟,我哪知道啊!早知道我就不来了。真的,兄弟,我……”
加代摆了摆手:“老哥,那些就别提了。咱俩之间有啥误会不?”
郭红直摇头:“误会?哪儿有啊!我就是从外地来搞工程的,本地哥们儿看着眼红,我就想挣俩辛苦钱,没别的心思。”
加代点点头:“那今天这事儿……”
郭红连忙说:“你放心,兄弟。你这么一说,我啥也不说了,马上走人。以后我也不来这儿添乱了,你们爱怎么干就怎么干。将来有啥事儿需要我帮忙,你吱一声,我肯定尽力。”
加代笑了笑:“行,留个电话吧!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。以后你去深圳,大事小事,我加代一定给你摆平。”
郭红赶紧存了号码,笑着说:“代弟,深圳的加代果然够意思!我走了,啥也不说了。”
郭红转头看向来春明:“来董事长,今天我兄弟在这儿,我就不多说了。要不是他,你们这工程可别想安宁。现在他发话了,你们继续干吧,我以后不来了。”说完,带着手下人就走了。
“老哥,慢走啊!”加代喊道。
加代就这么几句话,一百多号人就撤了。来春明、邹宇和韩建东看得目瞪口呆。
来春明好奇地问:“老弟,他是哪儿的?四九城的吗?”
加代笑了笑:“不是。他可能去过深圳,我们见过一面,今天碰巧遇到了。我跟他聊了几句,给他留点面子。他人不错,叫郭红。”
来春明又问:“你在深圳到底是干啥的啊?”
加代说:“我不是说过嘛,就是卖点电话、电脑啥的,小本买卖。”
来春明半信半疑,但也没再多问,感激地说:“老弟,你真行!”“哎,一个个都不跟我掏心窝子。不过,还是得谢谢你啊!”加代笑眯眯地说,“甭谢我了,咱进屋唠去。”
郭红和马六坐车往回走的时候,马六一脸纳闷地问郭红:“红哥,这是唱的哪出啊?听你的意思,股份咱不要了?”
“不要了。”郭红干脆地回答。
“那咱们这两个月不是白折腾了吗?我跑那个姓韩的经理那儿都跑了十几趟,找关系、调人手,花了得有四五十万呢。那小子谁啊,一句话就让咱撤了,他到底是何方神圣?就算工程不要了,好歹也得要个两百多万补偿吧?就这么算了?”马六心里不平衡地嘀咕。
郭红一脸严肃:“你敢去要吗?”
马六梗着脖子:“有啥不敢的?来春明不就是呼和浩特那疙瘩的嘛。”
郭红耐着性子说:“来春明倒是其次,关键是他身边那人你惹不起,那可是深圳的加代!”
马六追问:“深圳的加代是啥来头?”
郭红反问:“九八年中山的东濠集团你知道不?”
“那不是曲东他弟开的公司嘛。”马六回答。
郭红点头:“对,就是曲东亲弟弟开的。他们当时竞标的项目可不小,你知道最后花落谁家了吗?”
马六琢磨了一下,说:“曲东不是没了吗?”
郭红慢悠悠地说:“曲东就是栽在加代手里的,你信不信?”
马六一脸疑惑:“我倒不是不信,可他看上去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啊,长得跟奶油小生似的,能有啥大能耐?”
郭红故作神秘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你知道他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吗?”
马六迫不及待地问:“谁啊?快跟我说说。”
郭红反问:“你真没听说过加代这人?”
马六摇摇头,一脸茫然:“真没听说过,我在深圳这么多年,就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。”
郭红又问:“那我问你,左帅你听过没?”
马六眼睛一亮:“听过啊!他是深圳福田区的,我还跟他一块儿撮过一顿呢。”
郭红又问:“江林呢,这个你总听说过吧?”
马六点头:“那当然听说过呀。”郭红眉飞色舞地说:“这些人啊,都是加代他弟和陈耀东那帮兄弟。刚才围着他那几个,你瞅见哪个脸熟了不?”
马六一脸迷茫:“谁啊?他旁边围着好几号人呢,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。”
郭红拍了拍马六的肩膀:“就是那个大个子,穿着条蓝牛仔裤,还特意瞪了我一眼的那个。”
马六挠挠头:“没见过,他是谁啊?”
郭红声音一沉,认真地说:“珠海的丁健,你得罪得起吗?嫌命长还是觉得自己皮糙肉厚?”
马六惊呼:“就是那个在珠海连阿sir都不放在眼里的丁健?”
郭红点头:“就是他,你还敢招惹?”
马六一听,脑子有点不够用,嘀咕着:“那咱们这不是瞎忙活了吗?”
郭红摆摆手:“白忙活就白忙活吧,但加代给我留电话了,说以后到深圳有事找他,咱们也算搭上边了。”
马六懊悔地说:“谁能想到春明能把深圳的加代请来。”
郭红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:“人不可貌相。今天这事儿算了,便宜他们了。咱们回去,别再提了,也别再瞎琢磨。有加代罩着,没人敢捣乱!”
马六心疼地说:“我就是心疼咱那钱。”
郭红安慰道:“钱没了再挣,人要识相,别做愣头青!”
大家都对加代的背景感兴趣,但加代闭口不谈。韩建东忍不住问:“兄弟,说实话,你在深圳到底是干啥的?咋跟郭红认识的?郭红在中山可响当当的。”
加代轻描淡写:“也说不上认识,可能以前我在深圳的时候,一起吃过饭,有点交情。啥时候认识的,太久远了,记不清了。”
来春明打圆场:“行了,他不想说就别问了。”事儿解决了,咱赶紧签合同吧。弟弟,你一会儿签,哥给你百分之三的干股。”
加代连忙摆手:“明哥,我可不要。我就是来帮忙的,哪能要钱呢?要是为了钱,那我可不干,这钱我不能要。”
来春明急了:“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?”
加代态度很硬:“说啥都不行,我就是不要。你要是非给我,那我现在就走,以后也别找我帮忙了。”
来春明叹了口气:“你这小子,真拿你没办法!”
郭红走了。在中山这地界儿,可不是郭红他们一伙人说了算的。那些混社会的,一个个都缺钱,有的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。为了钱,他们啥事儿都干得出来。来春明的项目在黄金地段,在那些人眼里,简直就是块大肥肉,眼睛都馋红了。
来春明让人把要签字的文件都拿过来,加代陪着他签了两个钟头。签完最后一个字,来春明问:“代弟,饿了吧?”
加代说:“还行。”
来春明热情地招呼:“走,吃饭去,今晚继续喝!”
加代笑着点头:“行,继续喝!”
来春明打趣他:“笑啥呢?还能喝不?”
加代点头:“能喝!”
来春明一挥手:“走,喝酒去!”
路上,韩建东悄悄问邹宇:“老大是不是之前派你去四九城了?你知道加代到底是干啥的不?看他今天那架势,可不是一般人!”
邹宇挠挠头:“说实话,我也不太清楚。不过感觉他在社会上挺吃得开的。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差点没把我吓死。”
韩建东好奇地问:“咋回事?快说说。”
邹宇回忆起来:“当时我正吹牛呢,说我和董事长关系多好,结果他一个电话就直接打给老大了。我哪知道他们认识啊。”韩建东又问道:“那小子在北京是干啥营生的?”
邹宇答道:“他在北京开了家饭店,八福酒楼,我去溜达过一次,地方不算宽敞,也就七八百平米吧。”
韩建东挠挠头:“这家伙在深圳卖手机电脑,到北京又开饭店,南北通吃啊?”
邹宇打趣道:“你心里头不痛快啦?”
韩建东连忙摆手:“我痛快啥?没那意思!”
邹宇哈哈一笑:“你这是嫉妒人家抢你风头了吧?你本来想显摆显摆呢!”
韩建东还是不甘心:“我真没那意思。我就觉得他可能就是运气好吧。”
邹宇琢磨了一下:“运气这东西,谁也说不准。”
韩建东信心满满地说:“我就是这么觉得。他一个北京的,跑深圳卖手机,能跟我斗?我在中山混了二十多年了,啥人没见过,他?听都没听过。”
酒桌上,来春明瞅着丁健,好奇地问:“老弟,你瞅着不像一般人。你是干啥的?”
丁健装糊涂:“谁啊?”
来春明指了指他:“你呀!”
丁健咧嘴一笑:“我呀,没啥正经活,就是给我大哥帮帮忙,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,当个跟班的呗。”
来春明又转头问另一个人:“那这位老弟呢?”
孟军抬起头:“问我啊?”
来春明说:“对啊,你是干啥的?平时都忙活啥?也是给你大哥打下手?”
孟军干脆利落地说:“对啊,还有别的事儿不?”
来春明一下被噎得没话说了。加代笑着出来打圆场:“你俩多喝两杯,喝多了啥都说了。来哥,咱继续喝咱的。”
又喝了一会儿,来春明实在忍不住又问加代:“代弟,我问你个正事儿。你跟我说实话,你在深圳到底是干啥的?还跟我藏着掖着呢?”
加代解释道:“哪能呢,我哪敢跟你比啊。我就是在那边卖点大哥大、电脑啥的。”
来春明有点不高兴了:“代弟,你这么说就没劲了。我好心好意带你来,你还不跟我说真话。”加代叹了口气,说:“我在深圳罗湖东门步行街开了个小表店,卖点手表,真就这点营生了。”
来春明接着问:“你在深圳混过没?”
加代答道:“待了几年,交了些哥们儿。”
来春明好奇地问:“哥们儿不少吧?”
加代笑笑:“还行。周边城市认识几个,不过都不是干工程的。像明哥你这么牛的,我还是头一回见。”
来春明有点不乐意了:“得嘞,喝酒吧,问你啥都不说。你这小子心眼儿可真多。还有,你说你没在这边待过,那吉恒咋被打得那么惨呢?”
加代解释道:“他从四九城过来的,这边人少。我找几个兄弟就把他摆平了。”
来春明气得摆手:“不问了,问了也白问。反正你知道哥对你是真心的就行,别有误会。你这派头,比我都足。”
加代嘿嘿一笑:“我就是走运罢了。来哥,你别夸我了,咱继续喝酒!”
来春明说:“等这边事儿完了,我一定跟你去趟深圳,我倒要看看你那边到底是咋回事儿。”
加代满口答应:“行嘞,去了再说。”
原本打算在中山再待两天,然后来春明跟着加代去深圳。第二天一早,加代跟着来春明去了工地。来春明不停地和邹宇、韩建东商量工作。加代就在旁边安静地坐着,插不上话。来春明对韩建东说:“门口那块地得好好规划规划,别弄得跟老园区似的,太难看了。大门弄点高科技的,看着敞亮点。找个懂行的给大门选个好位置、朝向,看看要不要修个水池啥的。”
韩建东拍着胸脯保证:“你放心,老大,我都安排妥当了!”
来春明又对邹宇说:“小宇,你也上点心,把这些事儿考虑周全点儿。”
邹宇点点头:“嗯,知道了。”
来春明正说着呢,外面突然来了一帮人。
三辆奔驰车开了过来。从车上下来一个人,正是当地有点势力的社会人范三,他带着十几个兄弟,站在大门口,双手叉腰,“喂!你们老板在哪?赶紧把他叫出来,就说范三来了!”范三大声嚷嚷着。
保安吓得一哆嗦,撒腿就往办公室跑,门一开就急着喊:“哎,经理……”
韩建东一看他这模样,骂了句:“咋咋呼呼的干啥呢?有啥事快说!”
保安喘着气说:“外面来了个叫范三的,说要找老板,不知道啥事。”
来春明干了这么多年工程,啥场面没见过,淡定地说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范三推开门,一看屋里这么多人,先自报家门,然后指了指韩建东:“韩建东,咱俩老朋友了。”又转向来春明,“你就是这儿的头儿吧?”
来春明有点懵:“啥情况?”
范三摆摆手:“没啥情况。就是告诉你们,砂石料、水泥、钢筋这些还没买吧?从我这儿拿,名片给你,价格绝对实惠。但咱们得说好,要是敢从别处买,那可不行。”
韩建东说:“我们都订好货了。”
“订好了?退了!必须从我这儿拿。”
韩建东问:“不退呢?”
范三冷哼一声: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我在这中山混得,你问问谁不知道?哪家搞工程的不从我这儿拿货,最后都得倒霉。”
说完,范三瞅了瞅韩建东。韩建东无奈地说:“大哥,我们的货真订过了,钱也付了,退不了啊。二期工程行不?”
“不行!想开工,就得退掉,从我这儿拿。名片放这儿了,想开工就来找我。走了。”
屋里人都不敢吭声。范三扫了一圈,正要出门,加代突然笑了:“嘿,哥们儿。”
范三回头:“叫我?”
加代点点头:“从哪过来的?中山的?”
“对啊,中山的,咋啦?”
“没啥,说话挺冲啊。咱还不认识呢,认识一下吧。”
范三不屑地说:“你是谁啊?凭啥跟你认识?能不能从我这儿拿货?不认识别人也得认识我。”
加代慢悠悠地起身,把椅子往后一踢,发出“咣”一声。
“我姓加,单名一个代字。深圳来的,路过中山,陪我哥看工地。你刚才说——‘必须从你这拿货’?”
范三斜眼打量他:“深圳?罗湖还是福田?”
“东门步行街,小表店。”加代咧嘴一笑,“顺带卖卖旧手机,也卖脸。”
范三嗤笑:“卖脸?脸值几个钱!”
加代抬手,丁健“啪”地把一个黑包扔在桌上,拉链一开,成捆现金码得赛砖头。
“脸不值钱,可钱值钱。”加代用手指点了点,“这是五十万定金,我哥工地二期沙石我包了,价照市场,一分不高。你要愿意,现在点个头,咱签合同;不愿意——”
他抬眼扫向门外:“那就把路让开,别挡我晒太阳。”
范三脸色一沉:“小子,中山不是深圳,轮不到你撒野!”
话音未落,孟军已经晃到门边,随手把卷帘门“哗啦”一拉,屋里光线瞬间暗了两度。
范三手下十几个兄弟刚想动,丁健单手拎起一把铁锹,“当”地往地上一杵,锹头入土三寸,木柄颤个不停。
“都别动。”丁健嗓子不高,却震得屋顶掉灰,“动就拍谁。”
空气一下子黏住。
韩建东凑到来春明耳边:“董事长,要不要报警?”
来春明眯眼:“报啥警?看戏。”
加代走到范三面前,两人鼻尖离得不足一拳。
“三哥,我敬你是地头,给你十秒考虑。”
“一——”
范三眼角抽动。
“二——”
门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,接着“砰砰”关门声连串,好像下饺子。
二十多个穿灰色工服、头戴安全帽的汉子涌进来,人手一根无缝钢管,帽檐压到眉毛,清一色北京口音:
“代哥,排班晚了点,对不住!”
领头的是江林,手里拎着个塑料袋,往桌上一倒,哗啦——全是亮闪闪的新卡西欧手表。
“弟兄们一人一块,算代哥发的见面礼!”
范三脸色由红转白。
加代继续数:
“八——九——”
“行!”范三突然大喝一声,抬手让兄弟往后退,“沙石我供,价就按市场走,五十万我收,合同我签!”
加代笑了,回头瞅来春明:“哥,笔。”
来春明愣了半秒,哈哈大笑,把万宝龙往空中一抛:“接着!”
……
合同摁完手印,范三带人灰溜溜上车。临关门,他探头问加代:“代哥,晚上有空没?我摆酒,中山最鲜的黄油蟹,当给你接风。”
加代摆手:“改天,今晚陪我哥吃盒饭。”
范三拱手:“行,改天我请!今天领教了,谢代哥给脸。”
奔驰扬尘而去。
屋里人全松了口气。韩建东一屁股坐沙石上:“我的妈,这比拍港片还刺激!”
来春明勾住加代脖子:“老弟,你这五十万算借我的,一周还你,再给你三分利。”
加代嗤笑:“哥,你跟我谈钱?走吧,盒饭还热着呢。”
……
傍晚,工地简易房。
四菜一汤,塑料凳。
来春明端着一次性饭盒,突然感慨:“代弟,我跑南北这么多年,头回吃这么香的饭。”
加代啃着鸡腿:“香吧?工地尘土当佐料,免费。”
丁健插话:“明哥,你不是说要去深圳看看?干脆明儿就走,我让人把罗湖海鲜排档全包圆儿。”
来春明眨眼:“真包?”
“嗯,连隔壁流浪猫都喂饱。”
众人哄笑。
……
夜里十二点,加代房间。
江林、孟军、丁健排排坐。
江林低声:“代哥,范三底子查清了,背后站着‘中山老铺’的霍三爷,做建材起家,官面上有人。”
加代擦着手表:“让阿耀盯霍三爷的账,水路陆路一起查,三天给我明细。”
“明白。”
孟军问:“咱明天真回深圳?”
“不回。”加代伸懒腰,“明哥想看我生意,我就带他看——看真的。”
丁健坏笑:“真带他逛表店?”
“嗯,从东门逛到蛇口,再逛到南澳渔船,让他看看什么叫‘小本买卖’。”
……
次日清晨,珠海机场。
来春明上飞机前接到韩建东电话:
“董事长,霍三爷刚派人送来两车钢筋,说免费,算交个朋友。”
来春明愣住:“免费?”
“对,司机放下就走,拦都拦不住。”
来春明看向旁边正喝矿泉水的加代:“你昨晚上又干啥了?”
加代眨眼:“没干啥,就给人发了几条短信。”
“内容?”
“霍三爷近三年的进出仓单。”
来春明倒吸凉气:“你小子手里有他的死账?”
加代耸肩:“朋友多,没办法。”
……
飞机腾空。
来春明靠窗,突然伸手:“代弟,把表店钥匙给我一把。”
加代挑眉:“哥,你要入股?”
“不,我打算把健美集团南方总部搬你表店楼上,省得你东奔西跑。”
加代笑出声:“那得先问问我房东——也就是我自己。”
两人相视大笑。
……
飞机穿破云层,阳光铺满机翼。
来春明喃喃:“中山这点事,算个屁,深圳才是真码头。”
加代合上眼,轻声补一句:“码头再大,也得有船。哥,咱船队齐了,该出海了。”
——完——